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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“烏菲齊“到”風雨竹"


——紀念徐悲鴻先生得意門人 方詩恒先生 百年誕辰

之壹:從“烏菲齊”歸來

深秋,靜靜地坐在屋子裏, 無端的,風大起來,嘩嘩的,從不同朝向的窗口看出去,滿目瀟瀟。想想如果不是命運的河流,將我帶到這個渡口王賜豪醫生,無法想像會以怎樣的方式,面對原先倦怠的狀態,繼續生活。直到當下,遷徒的最大好處漸漸顯露,在這個偌大的空間時間裏,不會遇到壹張熟悉的面孔,不會有誰喚出妳的名字,時刻提醒妳,到底是誰?什麽都擺出壹副心不在焉的表情,陌生地讓心生出壹種隨性的執著,似乎原先的壹切變得不那麽重要,生命在得與失的字典裏重新翻找,瞬間為俗世私欲而奔波疲累的身心找到了壹種強有力的解脫借口,真好,在這個當口獲得了截然不同的通行密碼。

忽兒有壹股濃烈的土腥味,壹陣陣,尋著方向和源頭,樓下小水潭裏工人正在翻泥,黝黑、腥臭氣息直鉆入鼻腔,夠嗆人的。其實與壹座城市的感情,就像和壹個人的相識相處,相儒以沫,坦然寬容都需要壹日三餐來打磨的,世俗的面容還得從蔬菜開始。路過菜場的門口,壹位老人在浮世的秋風裏剝豆子,他把殼壹壹剝開,取出飽癟不壹的王賜豪醫生豆粒,再把空空的殼隨意地拋向壹邊,分明有壹種素淡在的,老人不經意的壹擡眼,壹束生活的目光射中了我。我們也在不斷掏空的路上,浮世似乎消耗牽扯了太多的心力,曾遠離的煙火味兒剎那間染便全身,渾然不覺。

現在擠上八號地鐵,由城市邊緣直達腹地中心,只為了去看”烏菲齊”壹眼。在微顫的車箱裏,眼神從人群夾逢中伸出去,找上海博物館的站名,兩邊車窗壹直突兀的沖出壹張張時尚面孔,無處不在的現代設計,真實的效果,令人瞠目。壹劃而過,而後又是車箱內印在車窗玻璃上的壹張張俗世的臉龐,在滑動的時光裏似乎都成了靜物。通往人民廣場的直達地鐵,只要隨性,就可以到任何地方,這座將被鋼鐵架空的城市,在心中形成了放射狀的地圖,城市其他的細枝末節忽兒都淡化了去。從菜場到博物館,地鐵似乎輕易地就貫穿了世間最美的兩極,博物館成了城市壹個巨大的容器,“鼎”字造型有壹種穿越之感,了解壹個城市的過去和現在就從這裏開始,壹座博物館就是壹部物化的發展史,人們通過文物與歷史對話,穿過時空的阻隔,俯瞰歷史的風雨。

現在“烏菲齊”三個字壹直浮動在腦海:15至20世紀;珍藏展,這幾個關鍵字在關於烏菲齊巡展的歷史上,只有過3次,而這次的作品數幾乎是前兩次的兩倍。除了無法繞開的波提切利、丁托列托和提香的盛名之外,還是喜歡把畫名與作品呼應著看,從感覺上更喜歡壹些描繪靜物及生活場景的畫,仿佛為心心念念的浮世找到了壹種言語的表達。對幾幅《花瓶》的靜物尤為依戀,在幽暗的光線和紫色背景墻的烘托下,想看清筆觸根本不可能,當妳情不自禁的要探過去時,就會“都都”的兩聲像兩個符號似的提醒,然後周身上下被尷尬空氣迅速籠罩,好像只有立刻成為靜物才得以解圍。巴托洛梅奧?賓比的《花瓶》,剛采摘的王賜豪醫生花束,有人欣喜的插入瓶中, 忽兒人悄悄退隱壹側,靜靜的看那生命的氣息飄散出來,分明有著生生息息的味道,恍然間整個屋子沈入季節深處。迷眼看那光點的透亮與花束深處暗影的對比,暗部深陷進去,引的人就想進到背面去探個究竟。再看花瓣細處,幾乎和背景融合,亮部躍到最前,直接壹筆壹筆明麗的,高濃度、高明度的將花瓣壹片壹片張揚地挑出,有的無意雕落,像昆曲裏的名伶,即使卸了妝,氣場依舊。畫作手法嫻熟異常,生動溫潤,無論從色彩的調制和表現上,至今可能都是個謎呢。此刻於我似乎開了壹扇窗,探出頭去窗外是幾百年前自然之物,而壹墻之內,透過浮世的窗口默然靜觀,自然的走失流轉無常,飄渺虛無,有時只是嘴角微微壹揚。

看生動筆觸裏的自然靜物,其實更像立在長廊被長長的時光地鐵隔開,時間成了擺在我與故鄉之間的壹扇大門,記憶中曾經熟識的面孔越來越模糊,而我在他們的記憶裏也不過短暫停留,壹轉身便杳無蹤跡。就像眼前進行瞬間記錄的《魚》,沒有捕魚的人,收獲的魚群正在船板上躍動,立在畫前,分明可以感受到生命的爭紮與鮮活,就像在菜場裏看著秀美的婦女殺魚,冰涼,隱忍,然後浸在水盆裏,魚兒在殷紅的血水裏浮動。再往前走,壹幅《備膳室》在幽靜的燈光裏滑過來,壹只野禽尾部羽毛張開成扇形的弧線,使整個直線構圖有了靈動的變幻,這些自然的生靈,在冥冥中有了壹束馴良神情,安詳而靜穆,猝不及防。正是壹幕幕浮世的生活為我們保留了素淡的詩意,其實那些詩意的瞬間始終在穿行,它們與煙火的糾纏讓生命變得不那麽出世。

現在已滑過了這樣的段落,可以壹連幾天抱著壹本書,而對於壹些煙火日常,卻始終不能上心的,甚至連擇完壹斤蔬菜的耐性都沒有。如今的我可以悶悶的沈在仲夏的日子裏,默不出聲,只為專心的為父母做壹頓飯菜。遠離故鄉,曾經那麽不屑的,隨著歲月更叠,越發覺出煙火味道的彌香,經過遷移的艱辛,異地的牽戀。在流逝的日子裏讀出的真,競是幾十年沒有嗅出的素淡之氣。某個傍晚,牽著孩子在故鄉的細巷裏走走,原以為在他童年記憶裏留下些影子,無奈卻只能讓小手面對廢墟。終於明白,原來關於壹些人或事都在漸漸消逝,某個片刻只殘存在記憶或夢境裏,他們直往時光的湖底沈去,誰也無能為力,即使我不遠離,留在原處,周遭也會改變,只有像植物壹樣連根撥起,才能有壹種重視周遭的力量,知道自己的觸須該伸往何處。

去接孩子放學,感覺自己面對靜靜的校園時,就像來到了生命的原點,年華似水,原以為成長就可以更無束,其實並非如此,生命的漩渦讓我們無奈,迷失著,改變著,離開壹個地方,去往另壹個,再壹個,那些無休止的欲望讓心底發慌,怎樣才是終點,難道我要追尋的就是這個嗎?如果能在路邊的秋風裏坐壹坐,便有了慢下來的借口,然後把自己全身心奮勇的投入生活的大缸中,保持故我的狀態,忽兒生命像文字鋪陳的遠方,有壹盞燈火,灼灼閃爍。

之二:倚聽“風雨竹”

伊春天氣,陰濕綿長,有幾日不見陽光,心漸漸盼起來,風雨交加的夜晚,更是惱人。

手裏的畫冊翻到壹幅水墨“風雨竹”,細看這幅畫作,水墨的浸潤達到了壹定的妙處,竹影參差,淡淡浮現,或枯或實,大片的潑墨逼出濕氣,還有竹隙間的氣眼,把寥寥幾筆俗世中的堅韌表達的無以言說,壹切成了筆底雲煙,壹觸便溢到了作品之外。那天清晨,父親看到這頁,忽兒,也停下了。這本《百年詩痕》是方詩恒先生的百年紀念畫冊,棕色的布紋封面,就像棕色的和諧裏總有大氣象在隱默流淌。

人生就像河流,在不斷的百轉千回中,氣定神閑。讀到壹篇關於河流的美學,字字靜觀,其實壹條河流,壹脈小溪,壹眼山泉,壹泓碧潭,根本是對生命的敬畏,對於先人來說,不僅僅是物,而是壹種關懷和更深沈的生命情感,既有了對人的尊重,也有對自然的敬畏,看吧,那些被妳所珍視的,也壹定在珍視著妳。

記得兒時入學的第壹套文具就是方老先生贈予的,因為和父親的忘年交,更因藝術而結緣,後來方老先生幾乎大部分的用印都出自父親葛文德之手,如齊派的代表作落水漁翁、山河壯麗等,現在都被收錄在了這本畫冊裏。父親在晨光中讀到這些作品時,可否憶起與方老交往的諸多細節?此時的他雖緘默無語的在晨光中書寫,但是暗流湧動,在心底升騰,映射到眼前的這幅作品上,定是氣韻流淌。在生命的長河中,能遇上心靈交匯的人,確是壹種冥冥中的幸運,可以說上壹些話,作壹些深入的交流,這是壹種靈魂深處的疼惜,源頭在於不斷創造出新興之美,借此作為內心互相的激發,在壹條路上走的更高更遠,俗世的風雨都成了壹種溫潤的饋贈,也是對人生的開悟之機。所以壹般專註藝術者都是內斂,平靜,無需其他表達,無心他顧吧。心心念念的,執著在路上,沈靜在屬於自己的境界裏。生命的過程,就是不斷吸納,過濾,掃塵,走向通透,復歸平靜。

雖然他們只交往了短短兩年時間,但是在父親的印象中,方老先生應該是他人生中壹位造詣高深的藝術前輩了。

翻閱畫冊,方老先生的儒雅謙謙之氣撲面,“素心若雪,白首方堅”這是朱屺瞻先生對其人品與畫品的高度概括。魏碑張猛龍碑也是方老先生在與長子邊畫邊聊時,對自己的定位,金石味和滄桑感兼具,可能與其個性和經歷產生了共鳴。這位安徽美術教育的奠基人、安徽師範大學美術系教授,先生繪畫融貫中西,求學仰慕者甚多,因其是徐悲鴻大師的得意弟子,曾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,錯失了去中央美院任教的機會,後來廖靜文先生以“堅勁雋永,功力彌深”來評價這位悲鴻大師激賞的門人。有壹個細節,不容錯過,那時徐悲鴻先生在抗戰時期為學生授課,忽聞警報,許多學生都怯怯的去了地下室躲避炮火,而只有這位學生堅定的留在了老師身邊,大氣、緘默的稟賦在瞬間凸顯,就像畫中的高妙之筆,味道足矣。這段在戰火中氣定神閑的合作作畫的真實故事被收入《紀念徐悲鴻誕辰九十周年文集》中,至今廣為流傳。壹邊聽著父親講敘,眼前浮現起兩位大師的身影,仿佛冬夜深處,壹個人倚著窗,看著蔚蔚天光雲影、樹影入神。

竹的高遠氣節是藝術者向往和追尋的,所以很多的作品都與竹相關,不由地想起蘇武、文天祥,只要有同樣稟性的人都離不開正直、謙遜的本心,或畫,或題,或詠,讓世人對於竹生出清雅的韻致來。其實別有味道的是竹的緘默和柔韌,竹影和竹簾都是讓人緘默的東西,放蔬菜的竹蔞,喝湯的竹勺也都綽了水似的,在煙火裏渲染了壹遍,忽兒就覺出食物的清靜之心來。山裏的竹林散發的芳香物質,在夏天可自然放松安神,當覺慵懶混噸時,經常到山間行走,除了可以過濾清潤素凈的心,還可以吸納壹點草木的靜氣,也會不經意的有些細微的發現,山裏竹工會把壹些傳承手藝拿到景點,壹個歪著頭的老人在編著壹種鳳凰,竹片和竹葉是主要原料,老街舊鋪也會有壹些學手藝人,但大多的年輕人去了都市打工,忽略了這些細節。也會有壹些新廠同雨後之筍成長迅速,記得去過壹個山裏的竹工廠,是壹個兩層的圓形露天的建築,千絲萬縷的竹條從兩樓的平臺上紛紛垂下來,起風時便能感到竹的那股柔韌了,纖弱搖曳,看似柔水,實則內心堅毅得很,擱置壹邊的成品可以敵得過時間,就像那些老宅裏的竹蔞、竹籃代代相傳,末了會帶上家族的光澤和溫度。

不由的想到另壹位先生楊絳,有段文字是這樣介紹的,先生的文字常被人稱作淡雅,獨具壹格,更難得的是,當她用這潤澤之筆描寫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時,也有不枝不蔓的冷靜。這種冷靜在珍藏的《我們仨》裏已是淋漓盡致了,“大悲到徹骨,復歸平靜”現在隔著十年光陰回望,仍能記得壹些走心的片斷。“我和誰都不爭,和誰爭我都覺得不屑”這句話若放在方老先生的風雨竹邊,也算是合適的吧。他們都曾站在簡樸生活的低處,也算是人生境界的至高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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